番外 陆知川篇(上)(1/5)
我姓陆,名知川。知是陆氏族谱给的字辈,川是名字。
川者,两岸间有水流过。
正如我的故国大楚。白鹿山脉围拥的广袤土地被涔江从中切开,恰似一个横写的川字。
父亲为我起这个名字,是想让我永远记得:虽出生于大周的都城顺京,但我是楚人。
话虽如此,我的户籍上写得明明白白:陆知川,顺京信度街万通镖局,掌柜陆正兴之长子。
……
我很小就记事了,母亲总是面带笑容看我。她的脸离我极近,眉目如画,呼吸声浅浅的,令我心安。很多年过去,我总忘不了她身着月白色衣裙,淡雅如栀,将我抱在怀里的模样。
我父亲则直爽许多,每次见我,总塞给我一些奇怪的东西,有时候是个扳指,有时候是一节流苏。
他们坐在一起并肩看着我时,空气中总有甜蜜的馨香味。不知是何种熏香,长大后我特意学习调香,却总调不出记忆中的味道。
那时我大概才一岁多,话还说不利索。
母亲有时会指着自己肚子问我:“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呀?”我呵呵地乐,并不回答。
有什么区别呢?弟弟妹妹都行。只要父亲母亲陪着我,就很美满。
后来父亲指着一个粉色肉团说这是弟弟。我有些不能理解,愣愣看着这个哇哇大哭的皱皮猴子,不明白为什么弟弟来了,母亲就要离开我去远方。
我没开口问,父亲也从未主动解释。
五岁那年,我明白了生和死的含义,也接受母亲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每日一早,我带上拖着鼻涕的弟弟,去佛堂给母亲上香。弟弟很不老实,精力充沛地在佛堂兜圈子跑。我伸脚绊他倒地,他才消停些。不过那一跤磕掉了他两个门牙,从此说话漏风,直到长大换了牙才恢复正常。
也是因此,弟弟开始惧怕我,唯恐我轻飘飘地随手一下,他就受到伤害。
平心而论,我对弟弟极好。只要他不吵我,想要什么都行,我都肯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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