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终】(2/5)
我反复摆弄着手中的手术刀,锐利的银光和殷红崩塌,混合,是我的心中膨胀出熟悉的快感。站在老site的金属坚壁一侧,我能感受到浓雾般恐惧里有什么新的东西在向我逼近。那是一种极度痛苦与兴奋,傲慢混合的气息。奇怪的是,我能辨认出这种气息。即使我的记忆曾经几度破碎,我也清楚这种气息曾经在我的脑海里掀起波澜。
“又一个患者吗?”
嘶哑的嗓音从鸟嘴尖端迅速传向site走廊的另一端,喘息清晰可辨。
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一颤。难以分辨那是来源于我自己,还是前面戴着面具的跳梁小丑。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因为天天与无记忆生命体待在一块而衰退的话,那家伙的编号应该是035。
“抱歉...医生只能是听众。”
那家伙将手摊了一下,虽然从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外露,但他的声音却贯穿着戏谑,也许...掺杂着一丝好奇,也许吧。
黑红色的粘液不断从他的五官渗出,像盘踞在他脸上的巨蟒,悄无声息,足以致命。粘液顺着他的脖子向下,直到掷在了地上,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一手扶墙,思绪难得的空空荡荡,他的那句话只说对了一半——
老site的灯光又闪烁起来。耳边能听到035面具后的低语,好似来回碰撞的咒文,但又无可奈何。我听不清,也不想听清。两人就站在那里,没有谁主动诋毁,击打,或是嘲讽谁。这里是另一个世界,远离人类尘嚣的阴暗世界,没人螚轻举妄动,因为比你梗危险的人物不仅随处可见,还学会了伪装。
但即使是如此,阴暗本身也是有所谓价值的吧。做好自己的本质难道很难吗?还是说,这家伙的“本职”就是嘲讽他人的本职?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可悲。
沉默充斥着整个走廊,让人不自觉的烦躁。后面还有不少患者,说实话,我实在不想为这个跳梁小丑浪费更多的时间,我完全可以面无表情的从他旁边走过去....
如果他没有说那一句话的话。
我快步迈步向前,悄无声息地抽出手术刀。
“我是医生,但不是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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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他们很恐惧。
这是对未知的恐惧。
我看到了黑鸟,背着沉重枷锁的黑鸟。支楞着每一根漆黑残破的羽毛,将脖颈扭曲着向上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凄厉的声响延伸到每一个原本寂静的角落。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一只黑鸟呢。
我的眼睛里藏着过去,未来和一切消逝在微光里的粉尘。他们是黑鸟最好的食粮...可是他们却不敢看我。
强烈而刺耳的广播电流声划过我的脑海,掀起些许喧嚣。我无法把视角转移那该死的墙面,但我能感知到...那些黑鸟,它们开始挣扎了。他们想要逃离沉重的枷锁,羽毛到处都是,几乎填塞了整个脑海,这让我很烦躁。
“门禁似乎出了一点问题...请带离无关人员撤离收容室...”
太吵了。黑鸟的尖叫到处都是,在墙壁之间反弹着,贯穿我的脑海...搅碎我的哲思。实在是太吵了。我的脑海似乎变成了一片空旷的纯净空间,而黑鸟们正在尽情地践踏蹂躏这片圣土。他们需要...一个领导者,一个让它们不再群龙无首地吵成一片,而是能够欣赏沉默之美妙绝伦的思想家,能够把身上的枷锁化为自身象征的十字架的虔诚信徒。正如我一样...
有三只黑鸟开始肆无忌惮地侵犯我脑中最后的处女地,它们还背着叮当作响的枷锁。它们聒噪不安,对着眼前本不属于他们的一切指手画脚...都是无知而缺乏教养的孩童...他们本性并不坏,只是良知里缺少了一些对世界的感悟。也许我会充当这个引路人。
整个site暗下来了,远处走廊上泛着微光。大门正敞开着,无论是收容室的大门还是那些孩子的心灵。我定了定神,对我已依偎已久的这一面墙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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