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化路上难掉头(2/5)
通常情况下,张荷对智障都表示肃然起敬,敬而远之。
但这个智障,感觉他欠揍。
就算俩人分开住,能住得近点不?就算住得不近,有事能赶到不?就算人到不了,能正常保持联络不?
张荷回来和兰泽说起的时候,给予了三个字的评价。“真·人渣。”
烧头七的上午,张荷代表航空联合体出席。慰问委托正式转为吊唁委托了。兰泽看她情绪隐约暴躁,不大放心,于是以舰长家属的身份(此处应捂脸)陪同赴会。
小公寓门洞前(对,门被兰泽拆了……)挂了白幡,室内塞满了鲜花扎的彩色花圈,气味清甜,比那天好闻多了。已故女人的男家属,对着进来的每一个人鞠躬,发白布条。来的主要都是楼里邻居,还有几个社区服务人员。
一张铺黑布的长桌在小厅的正中靠墙,一大一小俩素色瓷罐摆在上面。罐子后面贴墙立着黑色边框的一张大照片,照片上是个眉清目秀的长发女子,黑发披两肩。罐子前面大盘子上摆的是敬上的新鲜香花,新鲜到直滴水。
张荷跟门口的男主事人客套了几句,传达联合体对已故离职员工之沉痛吊唁,和对其家属的亲切慰问。然后,张荷上前,对俩罐子和大照片磕了头,从地上水桶里取出一枝花,上前堆盘子里。
天上的大舰长给地下的小文职磕头,联合体这礼还挺重的。天大地大死者为大。
兰泽跟随其后磕了头。敬香花。两人就暂时退出门外。
社区工作人员打个招呼都先走了,他俩和走廊里看热闹的邻居们一起看和尚念经。
念完经就表示房子已经没事,完全可以住人了。
社区和尚其实大部分由心理咨询师兼职,小部分是俗家弟子。这也没办法,为了人类中一部分精神脆弱的人不做噩梦、不胡思乱想、进而编故事吓自己吓别人,一本正经地举行仪式,表示灵魂已经度化/离开/无眷恋/去彼岸/上西天,死人的房间已经被净化,还是挺有必要的。特别对小孩子们管用。
兰泽小时候就是如此。怕黑大哭的时候,童校的心理导师拿好道具,装模作样念几遍经,他就自己睡着了。后来他还碰到过一个真和尚,挺少有的。
本社区的心理咨询师是个样子很气派的大叔,看上去有一肚子智慧,都凸出来啦。他今天特地穿了一套斜襟的黄衣服,有点像僧袍。他看过时间,已经过了11点(午时已到),就抓着一本看上去有点旧的纸质小册子进了室内,男主事人陪着他一起,俩人面对面跪在桌子前的地上。不过大叔很快改成盘腿,留已故者的家属一个人跪着。
大叔打开小册子,认真地逐字朗读。看得出来他念的挺流畅的,练过。只是一般人听不明白。
荷花姐轻轻叹了一口气。兰泽听见了,握住了她的手。
荷花姐扭过头,兰泽露出牙齿笑了笑;于是荷花姐也翘了翘下嘴角。
俩人并肩,静静站在走廊的窗前。等到室内的大叔念完小册子,又读完了一份夹在小册子里的单张纸,貌似很玄妙的一段发言。终于高声宣布:徘徊不去的灵魂,已经没有了眷恋。花香如云,祝福为风,乘长风驾云西去,人间已经清爽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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