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碎玉谋(4)(1/5)
窗外月季花开得鼎盛,水灵灵的小叶片透着嫩红,浅浅的红晕向叶片四周渗开去,就像一幅水墨画那般毫不矫饰,素净淡雅。每一朵花都有七八层花瓣紧紧的裹着花蕊,慢慢的舒展开来,在郁郁葱葱的绿叶间娇羞的露出或黄、或粉、或白的脸庞,亭亭玉立,似是有晶莹的露珠在花叶里滚动着,否则为何会在阳光下闪闪流光。
我大概已经习惯了后宫生活,也摆正了自己后妃的地位身份,入宫一年来,对于后妃来说,该承受什么,该得到什么,我都再清楚不过了,或许,我会如太后,如皇后所言成为罗熙一生最宠爱的妃嫔,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我永远无法成为那个能与之结发白首恩爱两不疑的人,我永远无法成为能与之并肩的妻。这虽是我心中所想,却也不能逆天而行,更不能让罗熙为难,毕竟我爱他。
所以,我只能学着乖巧,学着懂事,学着成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看上去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在许多个沉寂的深夜,树梢上偶尔会传来一两声莺啼,罗熙就俯身在婉仪殿幽幽的烛光下批阅着一本又一本的奏折,每当我见到他扶额发出几声扼腕的叹息时,便知晓定又是云南王所属边况紧急而为此不由的堪忧烦扰。
我总会仔细斟来一盏雨前龙井,趁着氤氲的水汽还未散去前,静弹一首《春江花月夜》。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江水曲曲折折地绕着花草丛生的原野流淌,月光照射着开遍鲜花的树林好像细密的雪珠在闪烁。月色如霜,所以霜飞无从觉察。洲上的白沙和月色融合在一起,看不分明。江水、天空成一色,没有一点微小灰尘,明亮的天空中只有一轮孤月高悬空中。江边上什么人最初看见月亮,江上的月亮哪一年最初照耀着人?
一个深沉、寥廓、宁静的境界,最能叫人静下心来,自然隽永又宛转悠扬的韵律,仿佛恍然间就洗净了六朝宫体的浓脂腻粉,宛如一阵干净清新的晚风扑面而来。
据说罗熙的哥哥宁亲王罗全当初被罗熙贬黜去戍守文山州苦寒边关,至今五年有余,一直安分守己,更有言称赞宁亲王乃德王,几年间,时常会有边陲小国来挑衅滋事,他便亲自下场指挥,且治军严明,下令士兵不准动百姓一砖一瓦,不允许多拿百姓一品一税,作战时,总与麾下属士同商同量,同饮同寝,并不因为亲王身份而略生骄矜,领地范围里臣属爱戴,无一不服。
只是近日他却似乎不太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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