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和解(4/5)
苏邀跪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蒲团上,见田太后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身形都佝偻了几分,不由有些唏嘘,她想了想,磕了个头:“太后娘娘其实不必自苦,长公主一定很爱您,您在她心里,也一定是个合格的母亲。”
长久盘桓在心里的隐秘的痛苦被人指出来,田太后心弦紧绷,像是一只随时要发怒的母狮,她回过头来盯着苏邀,冷笑了一声问她:“你怎么知道?”
安慰的话谁都会说,好人谁都会做。
但是谁能真正体会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悲痛,田太后自问自己也做不到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也就格外讨厌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从来轻飘飘的吐出放下节哀之类的话的人。
若真是有那么容易放下,她怎么还会这样痛苦?
田妈妈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去看苏邀。
苏邀并没有惊慌,她沉思了一会儿,不躲不闪的望着田太后的眼睛坦诚的说:“我听张推官说过,发现小殿下的尸骨的时候,她手边还有一个口哨,张推官说,应当是小殿下至死都握着的。我想过,那应当是殿下十分珍爱的东西,后来我曾听田妈妈说起过这个哨子,似乎又回到了您手里?小殿下一定在临死前还记挂着母亲,她才四五岁,她走的时候,还不懂得恨是什么情绪,这是值得庆幸的,因为懂得不多,所以就不会跟大人一样面对死亡的时候惊恐害怕痛苦。”
从来没有人敢跟田太后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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