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5)
那仕女擦罢荆轲脸颊,收手间瞧见荆轲直直盯着自己,毕竟未经人事少女,被一个血气方刚男人盯视,顿时心中热浪汹涌,脸上泛现红晕,见荆轲良久不可自拔,臊道:“先生,洗过脸了”。
荆轲沉浸在臆想幸福之中,被侍女言语打断美景,这才惊醒过来,慌乱间看侍女面泛桃花,一脸娇羞模样,暗暗自责:真该死,怎么会这么龌龊,无礼于姑娘。心中却荡起微微涟漪,总归难为情,掩道:“洗好了吗”?
那仕女道:“嗯,先生请漱口吧”!已从另一名仕女手中托盘上取下水杯,奉于荆轲面前,道:“先生请张口”。
荆轲依言而行,喝一口苦茶浸在嘴中,仰脖哗啦啦漱了几下,又吐在瓷碟里。
见荆轲洗漱完毕,仕女道:“先生请用早餐吧”!
荆轲一个粗旷汉子,勉强被娇女服侍洗漱,自觉尴尬,总归有些不习惯,见女仆起身去拿碗筷,哪能容她再来,忙阻道:“我自己来吧”。
仕女道:“先生行动不便,还是小女子来吧”。
荆轲道:“没事,你们出去吧”。
仕女慌道:“那怎么能行呢,主人吩咐好生服侍先生,现在出去,主人会责怪我们的”,又道:“是不是女婢服侍不周,惹先生不高兴了”!
荆轲道:“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去吧,别管我了,主人若询问起来我替你们担着”。
仕女犹豫道:“真的不需要了”!
荆轲笑道:“不需要了”!
两名仕女看荆轲平易近人,通情达理,这才收了杯具,临了道:“稀饭快凉了,先生早些用了才是”。
荆轲道:“我知道了,去吧”!
一名仕女将稀饭置于床头柜上,深情看罢荆轲一眼,同另一名仕女碎步而去。
荆轲看二女曼妙背影摇晃,后闪现掩了房门,荆轲自顾摇摇头,终觉腹中辘辘,拿起桌上银耳莲子粥,倒入口中咕噜咕噜尽数而下。
……
话说高渐离过来探望荆轲既毕,后吩咐女仆好生伺候大哥,便出了房门,摇晃在府院之中,此时正是清晨雨露时分,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高渐离只觉心旷神怡。
高渐离这处宅院虽说不上雍容华贵,也算是典雅别致,并非寻常人家可比,它坐落在蓟都城东北一隅。早前高渐离受宠,燕王抬爱于他,曾赠百亩豪宅以显隆恩,却被高渐离拒绝,高渐离并非贪恋虚名之人,只选一座普通宅院作为府邸。
高渐离闲逛庭院之中,耳听莺歌燕语,鼻闻沁人花香,回想几日来种种遭遇,大哥险些丧命,总算有惊无险,又识得结拜兄弟成名的亲弟弟,往后不知是福是祸。
漫步间,高渐离折一枝梅花鼻下深嗅,远远看见凉亭中数人嬉戏玩耍,当中一人正是立姓,其余少女,那立姓白衣飘飘,舞袖弄眉,那边时时传来欢声笑语。
高渐离暗道:立姓这兄弟倒是好兴致,看了一会儿,跃出身来,朝那边走去。
等到高渐离走得近些,不知立姓使得什么招数,逗得众女格格娇笑,花枝乱颤。众女见高渐离过来,忙收揽了心绪,毕恭毕敬道:“主人”!
高渐离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女不敢迟疑,齐声道:“是”,前后整齐离去。
高渐离遣散众人,看看立姓,终笑道:“兄弟起得蛮早的嘛”!
立姓拜道:“昨晚睡得早,今天一觉醒来,全无睡意,便出来转转,走到这里,哥哥不也是嘛”!
高渐离笑笑,道:“兄弟在此处住得还习惯吗”?
立姓道:“承蒙哥哥照顾,小弟睡得好吃得好”!
高渐离哈哈大笑,道:“那就好”!
立姓道:“荆大哥醒了吗”?
高渐离道:“我刚才去看了,已经醒了,多亏了兄弟啊”!
立姓道:“哥哥哪里话,若非两位哥哥仗义相救,弟弟只怕早已命丧王府,应该我谢谢哥哥们才是”。
高渐离道:“总算大家都平安无事,这才是最重要的”,又道:“还没吃早饭吧,走,咱们去吃了饭填饱肚子再说”。
立姓道;“好”,同高渐离边走边道:“荆大哥呢,他来不来”。
高渐离笑道:“哈哈,他不来了,还在床上呢”。
立姓道:“难为荆大哥了”。
高渐离道:“是我要他好好休息的,已经安排女仆伺候他了,等他调理好了再说吧”。
立姓道:“嗯,好吧”。
二人并肩走出几步,远远看到一人走向这边,定睛一看,不是荆轲是谁,立姓兴奋道:“大哥过来了”。
高渐离“噢”一声,朝那边看去,果然看到荆轲身影,薄怒道:“大哥怎么这么不听劝,说了不让下地的”。
立姓笑道:“大哥怕是在屋里憋坏了”。说话间,几人就已碰面。
且说立姓被姬定等人囚禁王府,受尽严刑拷打,本无求生意志,只凭随遇而安,不料生有福报,蒙高渐离等人前来施救劫走。当时立姓虽然遍体鳞伤,思维意识还算清晰,依稀记得大致状况,随后到至高渐离住所,本是仙灵之物,元神很快复原。懵懂之时,得遇高渐离实言相告,尽表其情,终于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一来念于高渐离荆轲二人云天豪情,舍身救己性命,不忍凉薄二人恩情;二则王爷之子姬湛确实仗势欺人,罪有应得,自己当时身不由己,也算是为民除害,既已想通此节,心中忧虑渐消,罪恶之念释然。立姓心下思忖:我立姓立于天地,蒙师父哥哥养育教诲,一身武艺本领,好歹堂堂男儿,哪能任人宰割,自己命运当由自己掌握。高渐离二人既与成名哥哥义结金兰,自然也是兄弟大哥,嘴上虽未明说,心中已然默认。从高渐离口中得知,荆轲身中毒箭,昏迷不醒,立姓自愈外伤之后,便去查看荆轲伤情,总算荆轲只是肉体伤害,内脏无损,将毒液逼出体外,假以时日便可自愈。立姓毕竟初识高渐离,即便已有兄弟之情,难免心存一丝防备,自己又非凡人,本门心法至高绝密,师父曾经嘱托不可让外人窥伺,便避高渐离替荆轲疗伤。立姓本孤身一人,无处可去,高渐离诚意相邀之下,便暂时住了下来,由高渐离特意嘱咐,非常时期,不可外出。立姓日日无所事事,高府中玩来走去,偶尔与高渐离交谈,直至荆轲醒来。
却说荆轲所中箭毒乃是当世最毒五步蛇毒液,由蛊惑之人提炼之后淬于箭头,王爷姬定曾命人秘制一批弓箭,藏于王府之中,以防歹人作乱,以备不时之需,正逢荆轲前来劫囚,正好被邹将军派上用场。饶是荆轲武艺内功高强之人,只中小小一箭,几乎支撑不住,若非立姓及时援手,纵使神医续命,恐怕非死即残。
原来荆轲劝退二女,喝了汤药,偌大空旷房子,终感寂寞沉闷,无聊之余,自觉伤口愈合,起身穿了衣裳,整了发髻,阔然出门来,于小院逛当一会儿,寻见高渐离二人,便朝这边走过来。
三人既已碰面,高渐离率先苛责荆轲道:“不是说了好好休息么,大哥你怎么不听话,偷偷跑出来了”?
荆轲不好意思笑笑道:“在屋里实在闷得慌,憋的久了谁能受得了,总得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啊,今天天气不错”。
高渐离道:“是不是那两名女仆伺候不周,我得狠狠责罚她们才是”。
荆轲忙道:“不怪她们,是我强制呵退她们的”!
高渐离道:“可是你的伤势并未痊愈,老是乱来复发了怎么办”!
荆轲活动伸展一下胳膊,装模作样道:“谁说的,我己经全好了,你看”!
高渐离苦笑道:“真拿你没办法”,高渐离手指立姓,道:“大哥,我来介绍,这便是立姓贤弟了”,又对立姓道:“这是荆轲大哥”!
立姓拜道:“早闻荆大哥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如今荆大哥身体痊愈,当真可喜可贺”!
荆轲捎带高渐离,回道:“这便是立姓兄弟啊,兄弟仪表堂堂,意气风发,果然是人中俊杰呀”,又拜道:“全仗贤弟化功疗毒,在下才能捡回这条命,在下感激不尽呐”!
立姓道:“大哥千万别这么说,若非两位哥哥救我性命在前,小弟怎能存活至今,应该是小弟感谢大哥才是”!
高渐离道:“好啦,都是兄弟,不必拘泥这些说辞,好兄弟自当福祸与共,同甘共苦”!
立姓道:“哥哥所言极是”。
荆轲道:“如今大家都平安无事,又聚在一起,值得庆贺一下,非得大喝一场才能尽兴”。
高渐离道:“喝酒?大哥,你行不行”!
荆轲道:“当然可以,没事”。
立姓亦道:“大哥高兴,怎么样都行,小弟今日舍命陪君子,走”!
便是三兄弟肩并肩说笑着进了厨厅,高渐离命厨仆上来好酒好菜,酒过三巡,菜品五味,荆轲仗着微醺醉意,开口道:“兄弟,当日我和渐离也是与你哥哥成名似现在这般尽兴,人生难有知己,你们兄弟二人真乃性情之人,愚兄敬你一杯”!
立姓忙端杯道:“荆大哥义薄云天,才是立于天地间的真正好男儿,小弟由衷佩服,来,我敬哥哥一杯”。二人一饮而尽。
荆轲道:“那日你哥哥走得匆忙,未能痛快淋漓一回,没想到那一别却是难以再见,听渐离说你哥哥遭逢劫难,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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