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诗坛之首(2/5)
往事骤然被打破,鼻间又是充满清苦药味的现实,他鼻头一酸,道:“您曾是祁旭的伯父,祁旭小时候也在想,若是我父亲还在,会像你待潭泀那样温柔待我吗?”潭辕心头一震,道:“小时候的事,都很久以前了,你还记得。”
安祁旭道:“我当然记得,潭伯父宠爱潭泀,待我们也比其他长辈好些。”谈起了往事,又谈到潭泀,潭辕想说些什么,可安祁旭已经开始道:“那时候还是孩子,谁给的糕点多,谁不会斥责自己,自己就会喜欢谁的,所以我们都十分喜欢潭伯父,可渐渐地咱们都长大了,明白那不是宠爱,是溺爱。”
潭辕道:“我只是想给泀儿最好的,怕委屈了他。”安祁旭看着他,眼中的清明让潭辕有些发慌,安祁旭道:“若只是溺爱也就罢了,直到身为局中人的潭泀也明白了,他明白的彻底,直接将海水抽干、石头砸碎,使得我们也明白了,您待他甚至不是溺爱,是想通过他的一双眼睛去缅怀您的夫人!”
这话说得直白,丝毫不留情地将潭辕的罪行全部揭露出来,刮开粉饰太平的细肉,直露出里面的黑骨。潭辕也确实动怒了,站起来一甩袖子,道:“那是他母亲,为了生他丧命的母亲,他有幸继承她的一双眼睛,应该千恩万谢才对。可他做了什么,要我挖了眼,跟我断绝关系,现在又弄个布给眼睛蒙住,与我不相往来。”
他说得激动,咳咳不停,但仍没有停下,道:“他想要什么,自由?他说我禁锢着他,不让他出去建功立业,可他现在离了我,不还是碌碌无为,跟林逸厮混。这就是他要的自由,看似豪情壮志实则不堪入目!”
一杯茶在他面前,却不是安祁旭端上来的,他仍旧坐在那,见潭辕不再说话之后,才开始说:“若您没存那个心思,他不会那样过激地追寻自由,若不是您的手下一遍遍地向外散布耀眼,说潭泀与你起争执,而原因都是他的过,潭泀或许会和林逸一起,建一番伟业。”
安祁旭终于站起来,看向潭辕,怅然却狠心继续揭露一件事实,“我今日来,并非因为您的士兵,而是我确实想把这件事做个了结。”
他道:“潭泀一直不出面平息或证明谣言,是因为他心里还有您这个做父亲的一席之地,您要明白,你有百万白虎军,林伯父也有百万朱雀军,嫘婷伯母曾经带兵打仗,各军都有熟识的人,他们会帮着潭泀传真相,这后果您可以细想想。”
见潭辕神色怔怔,安祁旭知道有了效果,继续道:“潭泀这人,性格顽劣,却又真是一个孩子。他会生一个人的气,却也很容易原谅一个人。他也曾恨江奕,但经历上一次事情之后,他又开始叫江奕舅舅。”
话已至此,安祁旭不想再说太多,朝潭辕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却被潭辕叫住,潭辕道:“你是说,泀儿他……”
安祁旭也不想说出真相,可也必须让他明白,他道:“伯父别再想着让潭泀原谅您了,若我曾经爱一个人,但那人只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影子,我至死也不会原谅他的。潭泀虽也猜测江奕也把他影子,但没有确切证据,他选择了相信江奕,可您怎么跟他说的话,我想他不会忘的。我只是想提醒您,适可而止吧,别让那一席之地都占不到了,那时候的后果,你应该知道。”
这些说完,他就打开门,道了一声“保重”,便御风不见了,徒留潭辕在原地,安祁旭手握过的茶杯还尚留余温,可人已再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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