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误会(3/5)
八个字直入邴原与王烈心底,张角为了一心成事,竟然想出这等断绝后路的可怕心思,当真令人胆颤心寒。
“张角是什么人,宁自是清楚。”管宁摇摇头,“若为了太玄法言之阵,宁倒愿意相信几分。若是绝情断义,只怕他不会如此。只怕另有他人?”
“另有他人?”荀攸神思百转,“莫非张宝?”
郭嘉点点头:“想来是了。”
孙原不知两人为何如此笃定,便听见身边心然道:“张角本在颍川,郑玄大师在颍川时并未出手;郑玄大师离去之时,却令张宝与燕一人出手,据说那燕一人是天道榜上的绝世高手,张宝不过地榜第一,武学修为尚不及燕一人,为了杀郑玄竟然拼死出手,他那一剑的份量……该是他的绝杀了。”
孙原恍然大悟,燕一人身份高于张宝,故而眼睁睁看着张宝重伤仍能忍住不出手,即使是顾忌兄长孙宇和自己的武学修为,仍可见他并非定要杀死郑玄。而张宝明知燕一人未必会出手,仍要与孙宇生死一搏,直到最后无力再战方才退却。
孙原已想得通透,却又回到那个问题:“张宝为何执意要杀郑玄大师和幼安?”
郭嘉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孙原会意,苦笑一声:“是我笨了。”
王烈此时才捡拾话头,将手中白玉箫递还给管宁:“完璧归赵。”
管宁点头,伸手接过玉箫,转头看着心然,淡淡道:“姑娘,此箫为故人所赠,如今斯人已逝,姑娘既懂音律,此箫便赠予姑娘可好?”
心然一怔,看着那管洞箫,迟疑了一会:“先生,此物寄情,何必……”话到一半便看见了管宁神情,便转了话头,“如此,妾身多谢先生。”
管宁点头,将那圆润洞箫放入如玉柔荑,便敛了神情,转头看着孙原道:“青羽,魏郡这般紧要,你如此放心?”
孙原哑然一笑:“华子鱼、张公先皆一时人杰,我一个毛头小子,如何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于是你便引着张角满处跑?”管宁笑了笑,摇头道:“唐周告密,马元义被杀,张角应当出现在魏郡统筹大局,可是他竟然出现在颍川,还特地引你一见,多半是想将你领入太平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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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曾看出来。”孙原哑然,不过转念一想,张角确实心善,否则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当今天子这般骄奢淫逸,竟然对你如此照顾。”管宁摇摇头,“宁看不明白,看不明白。”
“原也不明白。”孙原苦笑道:“想不透的事便不想。”顿了一顿,反问:“如今与司马俱撕破脸皮,有何打算?”
“自然是去魏郡了。”管宁一笑,“青州儒士自当前往避难。”
“先生要走,那……”
许久未曾说话的太史慈张口说话,却说到一半踌躇起来。
林紫夜看出他心中顾忌,问:“你在担心你母亲的病情?”
“是……”太史慈颇为尴尬,只得陪笑。
“若是不介意,随我们去魏郡罢。”林紫夜提议道:“一来避开战乱,二来让我照顾,也方便许多。”
太史慈登时喜上眉梢:“当真可以么?慈惶恐了……”
管宁哑然一笑,阴霾尽去,望着孙原:“子义勇敢果决,你平白拣了一个将才啊。”
孙原笑意不止,举杯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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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中郎将卢植、护乌桓校尉宗员率领三万步骑用了三天方才抵达兖州黎阳县之西,与冀州黄巾军隔大河相望。卢植没有立即进攻,而是选择在此扎营。
简陋的帐篷中,卢植一人枯坐,足足坐了两个时辰,方才看见宗员的身影匆匆奔入,拱手颌首:
“中郎将,步兵营和长水营已经分别屯于黎阳西北的虎阳亭和西土坡,末将交还军令。”
宗员曾是护乌桓中郎将臧旻的部下,年纪不过三十二三,挺拔干练,是卢植指名要的副手。卢植知道,三河骑士虽然久经训练,却终究不曾上过战场,远不如边军经受血腥洗礼,所以特请宗员率领北境护乌桓营半数骑兵从并州南下,日夜兼程抵达河内,与卢植汇合于虎牢。天子有意将这支兵整编为北军中垒营,但卢植认为不妥,护乌桓营半数骑兵近三千,皆常年与北方外族交战,若编入一营,便是大材小用,联合朱隽、皇甫嵩奏请天子,将三千人分成六部,每部五百骑,分别进入屯骑、越骑、长水、虎贲、中垒、胡骑六营。也正因为如此,卢植在虎牢关足足耽误了十天。
“好。”
卢植起身接过军令,伸手携起宗员的手,径直走到大帐一侧的巨大地图前:“校尉久经沙场,洞悉军事,就如今局势,请畅所欲言。”
“中郎将谬赞了。”宗员颌首,不失礼数,上前一步,手指黎阳县道:“我大军如今驻扎此处,攻击魏郡和巨鹿郡的黄巾军已经收敛了攻势,以目前黄巾军的补给来看,已不可能跨河击我,我军的危险来自于背后,也就是兖州黄巾军。不过……中郎将已有布署,已不必末将多言了。”
“知我者,校尉也。”卢植点点头,手捋须髯道:“兵者,诡道也。以巨鹿郡太守郭典与魏郡太守孙原之能,想必能阻挡黄巾军于郡治之外,若此时发兵渡河,固然有破敌把握,却无法顾及后背,若是此时兖州黄巾军突袭我军后路,敌我数量悬殊太大,恐失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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