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笔记(二十四)(2/5)
姨夫爱喝酒,平常温文尔雅,不善言辞,一旦喝了酒,话就多了,深藏于心底的话,犹如汩汩涌动的泉水。我觉得这种性格的人真是可爱。姨夫的酒量惊人,对健康和安全造成了隐患。有次我看到他满脸青肿,嘴唇干裂,双眼布满血丝,姨娘骂骂咧咧地说,是酒后骑摩托车摔的。姨夫远在四十公里外的乡村教书,每个礼拜都会坐车回城里跟家人团聚,平常都是住校,一个人孤独了,难免就跟朋友同事喝喝酒,打发时间。姨夫喝酒,我也不好劝,只能旁敲侧击,说要少喝点。姨夫总是说,就剩这点爱好了,一下难以戒除。
姨娘呢,属于那类爱打理家务,也爱到处挣钱的人。以前在乡下,是种地能手,如今年纪大了,孩子也都成了人,自力更生,生活有了保障,就结束了种地的生活。住在城里,她一点不习惯,时常想着乡下的家,也时常去乡下转转,跟我妈一样。姨娘爱唠叨,也喜欢打抱不平,时常站在道理这边,看谁不顺眼就喜欢说几句。别看嘴里碎碎念,心肠好得很。姨娘一生抓养成功了五个孩子,很幸运我娶到大姑娘,荣登大姐夫的地位。当然大姐永远是人家的大姐,大姐夫的位置却坐得如坐针毡。
姨夫手中提着半袋子肉正在关车门,他问就这些?我说是,本来猪不大,两百多斤,一半儿的话也就百十来斤,两家再分,也就五六十斤。姨夫说,今年的肉确实少了点,不过年也就那么几天,够吃就行。我也觉得少了点,姨夫家人多,再说,过年了,谁家没个亲情走动。姨夫斜着身子提着尼龙袋,我说我提,他不肯。我说还有一副猪肠子,姨夫说,你爱吃留着你吃去。
回屋后,我们开始分肉,姨夫找来了一杆小秤,将排骨和肉分别称了一遍,数量基本与三娘家称的差不多。我将分好的肉重新装上了车,然后姨夫算好了账,我喝了几杯茶,讲了会杀猪的事。我觉得该离开了,十一点多还要坐火车。姨娘也说,时间紧张,那你收拾去,去了好好挣钱,将你的账赶紧还了,以后就轻松了。提到账的问题,姨夫白了姨娘一眼,他说,慢慢还么,急什么?我知道姨夫是护着我的颜面的。姨娘咕嘟咕嘟地说,我的意思是还清了少掏点利息么。我也是这样想的,好好挣钱,尽快还账,过几天舒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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