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飞白(七)(2/5)
“为何。”
“她这种底层人,啥也没见过啥也不懂,听多了假仁假义的虚话,就真以为皇室是治天下的。治?治个屁,牧万民差不多。”
何必用鼻子笑了两声,不屑道:“老百姓是养膘待宰的羊,官员是帮忙放羊的狗,皇室是羊和狗的主子。偶尔狗馋了,咬死几只羊,主子闭上眼当没看见,也就过了。真要打了狗,谁帮忙放羊?”
“那姓梁的能把生意做大,一是他自己有本事,二是官商勾结给了他助力。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他与虎谋皮丢了命,能怪谁?”
修逸沉默良久,何必担心自己说错了话,又补了一句:“主子,我们早晚要回北边儿去的。战场上一刀刀下去,把人命当草割,咱这样的人哪敢有那么多良心。”
何必早年在督战营待过,手起刀落杀的都是己方逃兵。想到这里,修逸垂下单薄的眼睑:“我想起本朝太祖了。”
何必曾在内廷读过太祖本纪,别的他没记住,就单记住了一则笑话——
本朝太祖生于小农之家,年少时不好读书,游手好闲,混迹市井。
且生性虚荣,掏空家底去置办了光鲜的衣裳和马匹,成天跑到城里,和一群浪荡子弟饮酒狎妓。
一日,太祖正在酒楼里和一群纨绔纵酒高歌。
楼下有一老翁牵着孙子走过,指着太祖,对孙子说:你可别学这人。他是西村老湛家的儿子,没什么钱,却总爱跑来城里装大爷,早晚会把家业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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