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八 可怜焦土(2/5)
他言罢后近旁几名较晋州武官都暗暗点头,苏孝恭此策与兵家正道多有相通之处,数年前元气大伤的晋州州军至今还未曾完全恢复元气,再有当年蛮人南侵掳掠财富人口以后又经数年修生养息,眼下的晋州,已然失了与蛮人决胜境外的底气。操演新军,征集粮草,调运军械,在蛮人尚未大举南侵前。如此,晋州固守待援,等朝廷大军一至,里应外合,方能增添些许胜算。
“今年秋收相较往年预估要少去三成,这还不包括在蛮子大举南下前抢收的损失。”原本埋首卷宗的参谋中也有人抬头,忧心忡忡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几座州军大营的屯粮都不充裕,此前各郡县衙门派出的征粮队伍行事偏激,地方官府报上来百姓持械抗征的案子已有九十多例,只怕再强征下去,闹得民怨沸腾不说,于各位大人官声也损害颇大....”
这名参谋的话已经说得足够含蓄,其实无需他说在座的武馆和参谋都清楚,受战乱波及,流离失所的晋州北部郡县百姓不计其数,至今仅是晋州官府登记造册就不下一万七千户,没记录在内的只怕更多。这些人大多是终年在田间地头土里刨食的穷苦佃户亦或是农人,舍了那一亩三分地薄田的祖业便再无以为系,今年晋州的秋粮歉收,与这些人的颠沛不无关联。
没人喜欢背井离乡,但比起出走故土,不时南下的蛮子却是足以致命的威胁,所有饿红了眼的草原牧民都不会放弃享受在掳掠尧人村镇时屠戮的乐趣,反正那些惊慌失措的尧人大多只会惊叫着四散奔逃或是找个自以为隐蔽的地方躲藏,而且和草原上的牧草一样,今年割过一茬后来年原地还会长出一茬,零星的反抗也造不成什么实质的损伤。
“地方衙门说是征百姓家中的余粮,实际连口粮都一并征走了去。”参谋中又有人开口,“想来果腹的粮食都被强征,有人抗征也是难免....”
“大敌当前,披甲者都食不果腹,又让谁去抵御外敌?”披甲的武官中当即有人反唇相讥,“难不成让这些抗征的刁民上城守备?”
“征粮受阻还在其次,当务之急补充兵源,征兵的告示已经在各处城关都贴出去月余,而应征者依旧是寥寥无几,并圆城外校场至今不过稀稀拉拉百来号人,歪瓜裂枣的还不在少数。”白发皑皑的老武官抚着须,“按参谋们和府衙给出的卷宗,晋州当地可供征调的男丁至少还有十万人,这十万人刨去老弱病残和散落各处消息不通的,怎么说都还有五万之多。”
“老将军所言不错,只是晋州全境人尽皆知大战在即....”
踌躇半晌后此前那从堆积如山的案卷中抬头的参谋还是答道:“晋州上下,不曾贪生惧死的汉子,太多都死在了并圆城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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