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六 曾记否(1/5)
西风,古道,漫天雪,嶙峋瘦马,还有和马一样枯瘦的老头儿,坐在吱呀作响的大车上把两只手笼在棉袄袖口内抱着马鞭打着瞌睡。
老马识途,无需主人耗费额外心神在寻路上,可用那样老的两匹马拉动同样衰朽的大车,还有那车辕上瑟缩着的赶车老头儿,教人逢见登时便觉着暮气浓郁扑面而来,连带大车原本簇新的旗都没精打采地耷拉在那儿,依稀能望见平安二字。
取下裤腰带上系的酒葫芦扭开塞子来挨到嘴边小抿一口,再晃荡晃荡听个声响,还有些剩,于是便将破棉被改做的厚重车帘扯开条小缝,半侧身子将葫芦递到背后的车厢中去:“雪太大,再走下去马也支撑不住,再往前几里路程就有衙门的驿站,歇一晚再走不迟。”
车帘间伸出只满是皲裂冻疮的手将酒葫芦接过去,不过半晌的功夫又抛回来,旋即车厢内传来笑骂:
“镖头这酒属实是寡淡得厉害,他日镖头若是有机会到南边儿江州栖山县去,定要尝尝经年的许酿才好。”
“晋州不比江南鱼米乡,土地产出差得很远,又连年都在打仗,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来酿酒,就这葫芦淡酒还是兑了水的,愣是要收八钱银子。”老头儿满不在乎将葫芦重系回裤腰带上,“许酿,嗨,前些年倒也尝过,在并圆城大酒楼里要价十两银子一壶的贵价货色,不是咱们这些穷押镖的能喝起的酒。”
车厢内的年轻人听得呆了半晌,而后竟不由捧腹大笑:“十两银子一壶!镖头你这样猴儿精的老江湖也会被人宰这样的冲头,在我们栖山县那儿最老最好的许酿整坛子卖也不过十多两银子,十两一壶,亏得头你下得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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