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章 是戏中人,也是看客(2/5)
她深吸一口气。
“兄长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算是自己认了?
暮朗没有解开谜题的欣悦之感,反倒有一种深入骨血的寒凉。
他宁愿暮涯死守着自己的秘密,也不愿她如这般坦然。
“兄长?”暮涯颤声问道。
暮朗待她一向是极好的,打小护佑着她。
六岁那年染了病,瞎了眼之后,她身边听不见任何杂碎的声音,只因暮朗一个一个地去求着他们千万别对她提及“瞎”这字。
眼睛看不见,便会生出许多烦躁,更是厌恶平常人一教就会的东西。
自己不是个蠢人,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学不会!就因为这对无用的招子吗!
暮家向来不摆架子,家中子弟皆是去到学堂念书。
而暮涯不能去。
她怕被人笑话。
于是暮家家主,也就是她的父亲为她单请来了一个先生。
请的先生是经挑选后才送入府中的,他的耐性本是好的,可是面对一个瞎姑娘,教一遍可以,教两遍只当孩子笨了些,教三遍、四遍……再怎么也会失去耐心。
暮朗知晓此事后,下了学堂即往家里赶,早些做完先生布置的课业。每到晚膳之后,暮朗便执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书写那些字,不知疲倦。请来的教书先生夸暮涯聪慧,暮涯深知她的聪慧尽数来自于暮朗不眠不休地绞尽脑汁教她如何识字、念诗。
作为男儿的暮朗将《女诫》读了数遍,只为教会暮涯,再把那些踏春宴上的摘花词掰碎了一字一句地念与她听,重新作了数首,终是让她在世家千金们面前立了一个才女之名。
什么盛世双姝,她从来就比不过元清秋。
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缺陷,这世间才未传出谁输谁赢。
暮涯一想到这些,心里的浪潮袭来,淹没了那块名作“骄傲”的石。
若是换个人来,她定是不会认。
可对面坐着的,是暮朗啊。
是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兄长啊。
“兄长……”她的声音越发低沉。
暮朗探出手,像儿时那样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暮涯,你只是暮涯罢了。”
他的手心里逐渐出了薄汗。
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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