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上天宫横臧水(中)(3/5)
但娘定埃增用极轻的声音说道:“狐依恋于你,希望你怀抱着他离去。你偏偏抱着一只空瓶前来,这都是命数,我不再说什么了。葬仪之后,请施主沿着臧河出蕃吧;送葬未毕,接下来的路途只能由施主代为完成。”
她有些忧愁地看了看怀中的小婴儿。她在听狐奴诉说昆仑山往事的时候就已经模糊地知道他尤其地在意她,看见狐奴的身上穿着那件妃色绉纱的时候已经完全确认了,所以对现在的结局也无话可说。这就是她对那强加在她身上无穷爱意的畏惧,虽然这特质堪称无敌,能够招安所有对手,但人岂是真正热爱她?她迄今收获的全部友谊和关爱,又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几分是被自己强行吸引来的呢?
葬礼结束后,她上前向蔡邦公子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对方也早就知道她是谁,听闻她想要了解狐奴的来历,却并不太乐意全盘托出。她多次恳求,蔡邦公子总算吐露道:“贵人不如亲身到你们唐国的蚀月教去问一问,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也并非由我本人经手。再向我盘问大德的俗身过往,我可是要生气的。”
蔡邦公子所说的是吐蕃语,可莺奴还是大致听懂了“蚀月教”这三个字,大为震惊,错乱中只能先对着公子点头称是,缓缓地退了两步;狐奴是蚀月教的人,那替他们刺下奴隶标记的人也是蚀月教的人!
她自己就是蚀月教的大弟子,将来是要做蚀月教主的人,可最初怎么会是蚀月教里的一名“奴隶”?换句话说,要想制裁那最初给他们打上烙印的人,等她成为教主后,只是一句话的工夫而已。蚀月教里怎么会同时有将她当作奴隶饲养和当作未来教主的人呢?
蔡邦氏的人和苯教的送葬者随后离去,娘定埃增走在队伍的最后,离去前还回过头来对着莺奴合掌示意,这也将是两人的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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