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殊愿交易(1/5)
济芝堂内庭至高处是云散亭,亭外遍植古木,皆是参天古韵,朝阳穿过叶隙照入亭中,为其平添几分古意。
晨曦将近处湖亭染上暖色,天高阔,水幽远,一池清荷曼立于晨光之下,尽态极妍,莲香阵阵。
亭中立坐于石桌旁挺拔青年身影在清晨幽远中渐渐隐去,只在山高水阔中留下一个淡色的剪影。
世事波折,难如人意。难如路案之意,也未必合漠南之意。
清晨的新鲜空气并未让路案沉重的心绪减轻半厘。
他原是计划着边燮中路主力越过奉阳南下,由言尔率部在南部佯败,分军诱敌,稳步后撤,决战取胜轻而易举。
但未料朝中对父亲心生不满之人已将爪牙伸至离封京万里的边燮,虽说他肯定子越现已按计划将岸合右路军主力北移至岚岄谷,但还差最后一步,近日城中燃眉之急才可解得。
既有危局,亦明鉴父亲所为分寸未拿捏得当,要退就应一退到底;即使已经移交部分兵权,落在有些人眼里,总归是路家锋芒不减,依旧惹人忌惮。
皇上也未必真对路家放心,这只怪岸合军心早已顺归于父亲。路案如今只盼朝中心怀鬼胎之人并不似自己所料那般权势滔天。
路案皱了皱眉,若无意外,边燮一收尾,封京便会来旨,诏他回京。是时,圣意决下,诏诸六合,皇权巍巍,莫敢不从。
“少帅,今晨天色未明,属下出城探听。都城传来消息,漠南出使大渊的使臣已经上路,封京的局势怕是很快就要大变了。”
秦非说完,见路案依旧闭目假寐,忍不住问道:“您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吗?”
闻言,路案睁开了眼,沉声缓缓出言:“是,也不是。”
“怎么说?”
路案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抬手指了下对面的石凳,示意秦非坐下。
方道:“漠南既然出使,可见边燮危局已破。”
秦非不解:“这是好事,可漠南怎会突然求和,恐是有诈。”
路案右手不停地摩挲着杯沿,眼中渐渐地显出一抹寒凉来。
“不会。机会只有一次,此次攻占边燮失手,漠南已失先机。无论是谁在当中动手脚,不日朝廷便会加驻军马,已成定局。于漠南,边燮无望,之后几州更不必提。”
说到此处,路案难得微微扬起嘴角,“最有趣的是,我没死——这就让漠南无法再相信朝中与他们合作的佞贼,目前来看,先求和才是他们可选择的最佳决断。”
“那您所言的不善又是怎么个说法?”
正是时,外间的日光稀薄而疏朗的照在地面,将天地间都覆上了一层金桔色光芒。阶下院内植了一株桂树,开了满树的花,幽香浮动,格外醉人。
路案浅吸口气,心中不郁:“冰冻三尺,一日难化;漠南此举不过是权宜之计,天下太平,绝非所愿。”
他抬手为秦非倒了一盏茶,递过,秦非接过刚喝一口,就不由生气:“少帅,这茶是凉的!”
路案笑笑:“不然随我回房,房里有热茶。”
秦非无奈:“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您伤势未愈,不能喝凉茶的。”
“好,我知道了。”
秦非又劝他:“少帅定是想尽快回营的,那就要好生静养,这里风口大,不宜久留。”
“仲先生建议我多走走,呼吸新鲜空气。”看秦非还要说,路案没给他时机:“召赣南传领兵,准备拦截苟巽中翼北退之路,只要子越守住奉阳一线,那么漠南主力就会在东南两翼缓慢拉开,这是送给他们的最后一击。”
秦非有些迟疑,问路案:“可我们现在身处禹州,断了传信之路。少帅以为,属下应该怎么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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