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铁轨!(4/5)
许显纯犹豫不决,直至次日晨光熹微。
而此时,皇帝朱由校已闻讯震怒,质问刑部往昔查案之疏漏。
“刑部尚书之位悬而未决,案发至今,唯地方官府勉力追查,音讯全无,真乃‘泥牛入海’矣。”
“无能之辈!”
朱由校怒斥,随即冷言道:“此事你勿需插手,静观锦衣卫与刑部动向便是。”
言罢,他挥手示意魏忠贤退下。
“奴婢遵旨。”
魏忠贤躬身领命,身影渐远。
朱由校指尖轻敲桌面,沉吟不语,静待水落石出。
董应举正于顺天府树立威严,此时,东厂这把皇权之刃,行动则需慎之又慎,以免乱了分寸。
锦衣卫虽为特务之衙,却亦属国家机器,行事有章可循,可调遣之权,众衙门皆知。
而东厂,乃皇权之鹰犬,专司监察,贸然介入,恐有违“明察秋毫”之旨,更碍其厘定衙门权责之大计。
朱由校静观董应举之动向,心中又生一计:“新政成效,何以量之?何不设立一中央统计局,以数据为鉴?”
正当帝王筹谋之际,徐光启于石景山静候五日,忽闻董应举将“闲散之徒”错当“悍匪”押入刑部大牢之事。
他安抚来报者,令其勿再多问,随即陷入沉思。
“此风已起,暗流涌动。”
徐光启目光深邃,顺天新政,必触动某些人之奶酪。
昔日闲谈,何以迅速传遍朝野?显见背后有风。
然他深知,皇命难违,各衙门需各司其职,不得越雷池一步。
转念间,徐光启回归本职,审视起石景、西山二厂之账目。三月间,铁产百万余斤,煤产逾三百万斤,换算之,铁量庞大,煤亦丰饶。
朝廷得其二十分之一,虽料免,工费仍需自理。
算盘珠落,徐光启眉头紧锁。此局由皇资皇商共筑,内廷、工部、兵部合力,实为皇权与朝廷之共荣。
然观此账目,虽矿课增收,却似暗藏玄机,令人不得不深思。
然而,当大批工匠被征召至两厂,朝廷财政亦悄然承压,犹如细流汇成江河,不可小觑。
昔日大明,对工匠近乎“无为而治”,近乎白享其利,此等景象,实乃蒙元遗祸之深重。
追溯往昔,唐宋之时,虽对手工业者略有轻视,却也仅以“番匠”、“当行”之名录册管理,宽松以待。
及至蒙元,征服者的铁蹄下,工匠沦为匠户,编入匠籍,分隶官府、军队乃至王府,束缚重重。
官局人匠、军匠之名,便是那时留下的烙印,世代承袭,婚姻亦受官府掣肘。
朱元璋开国之初,此制沿袭未改,或曰汉唐旧制已忘,变革无据。
试问朝野,谁能指点迷津?
惜乎,朝堂之上,元儒遗风盛行,如“夏伯启剁指案”之类,皆是明证,科学管理之念,实属奢望。
于是,大明承蒙元之弊,对工匠行业施以“一刀切”之策,悉数编入匠籍,隶属官府,世代服役,或轮班或住坐,国家机器之轮因此缓缓转动。
然皇帝一旦废匠籍于京中,朝廷便失去了无偿劳力之源,两厂加工,即便是工、兵两部,亦需自掏腰包,此情此景,令人唏嘘。
徐光启闻之,不禁搔首踟蹰。此事之复杂,非一言可蔽。
于民而言,匠籍之废,无疑是善政;而于朝廷财政,开支激增,却成难题。
权衡再三,徐光启终是决定面陈圣上,共商对策。
言罢,徐光启放下账本,命仆役收拾行装,预备返京。
趁此间隙,他漫步于石景厂内,目睹其新颖管理之道,心生赞叹。
石景厂以分步骤生产为纲,一厂挖矿,二厂炼铁,三厂加工,三者各司其职,又紧密相连,皆出自圣上之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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