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汉将之度田疑案

第二章 高下在心(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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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全国交通事务的太仆朱浮上前奏道:“臣不同意司徒府的主张,而是赞同马援上书所提出的意见。”

光武目光一闪,道:“哦,马援怎么说?”

朱浮道:“马援认为破羌以西城关完整牢固、易守难攻,而且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假如留在乱徒手中,必然危害不休,不能放弃!”

光武颔首,道:“卿与马援谋深虑远,方为大汉的长治久安之策,不可放弃!”

欧阳歙道:“诺!”讪讪退下!

随后,光武下诏拜窦融为大司空、梁统为太中大夫、班彪为徐令,其余官属也分别都加官进爵、赏赐宅第,一时间轰动整个京师。

此次,西州进京官属众多,加之光武宣召他们来洛阳也较为突然,阙廷仓促间未能修缮完毕各家的宅第,故先统一安排在传舍暂且住下。

虽然产生诸多不便,但也有好处,就是反倒更方便了窦融、梁统和班彪等人的往来走动。如今窦固和梁松也有了官职,当晚索性也就叫上他俩一同聚议。

“周公,依据汉制,大司空、大司马、大司徒乃是天下法务、军务、政务部门最高职位,今您已位居这三公之列,而且窦固、梁松两个娃儿又双双被招为驸马,可谓荣宠至极!但您却当着满朝官员,径直向陛下提出隐退,这可着实出乎班彪和我的意料,此前怎么从未见你流露过急流勇退之意?”梁统性子直急,还未坐稳就开口相问。

“仲宁勿急,我先给你讲个典故。以前燕国所属的辽东有个养猪人家,生了一头白猪,觉得新奇而就准备进献给燕王。他刚行到河东,就发现当地所有的猪都是白的,结果中途惭愧而还。我河西虽有功于汉,但毕竟不是陛下创业嫡系旧属,若把我等之功拿到朝廷去讨论,不过只是一口普通辽东白猪罢了。朝中追随陛下历尽艰辛、生死患难之臣众多,与他的感情亦远厚于咱们。陛下虽然宽宏,也意欲真心厚待我等西州众臣,但我刚入阙廷,就位列他们之上,如何自安?况且,陛下哀悯海内新遭祸毒,欲休养生息,修文偃武之意甚明,正是你等旷世逸才施展胸中所藏之机,我嘛……”窦融苦笑着摇摇头。

梁统显是不以为然,正欲开口争辩。

班彪却已插言道:“亲自躬服金革之难,方能深昭天地之明!陛下自起义军以来,一路坎坷,先是亲生姊妹亡于王莽军刀之下,后兄长刘縯又被更始帝谋杀;亲眼目睹过不计其数的大汉子民丧身兵祸。因此,他早已倦于疆场征战。自击破隗嚣和公孙述后,就很少再谈战事,日夜惟思勤勉理政、励精图治!诏令所有侯爵、功臣都不得再兼任阙廷政府官职,仅允许其爵位和采邑继续保留世袭,并可以特进身份参加御前会议,也就是所谓留朝奉请。如今邓禹、耿弇、贾复等居功至伟之臣,皆已带头缴还军职印绶!”

窦融叹道:“主父偃曾道‘夫务战胜,穷武事,未有不悔者也!’身为武将,我深有同感!杀戮,实乃迫不得已而为之事!”

“邓禹、贾复、耿弇皆久经沙场,又岂能不知此理?特别是耿弇兄弟,皆为熟晓战事之将。当初,陛下跟随兄长刘縯在南阳初举义师,先结盟绿林,遇饥荒而散,后又拥立更始,兄长刘縯不幸被其害。陛下忍辱负重,设法让更始准予他持着使节前去河北受降王莽故郡官吏,殊不料在那里又遭遇王朗冒充前汉成帝之子起事,以至命悬一线,身边仅剩冯异、王霸等数人。正值此危难之际,邓禹追随而至,为陛下陈设方略、指明胜利之道。而耿弇则苦劝当时身为上谷太守的其父耿况率领全郡精兵归附陛下,后又独自领军以少胜多、力拔山东、横扫河北。此等俊才,久在陛下麾下,彼此焉能不心意相通?”

“话虽如此,如今天下虽然初定,但障塞之外仍尽是虎视眈眈的强敌啊,尤其王莽失政后,外族侵扰不断,眼下马援犹在陇西与羌戎浴血奋战,北境更是被匈奴攻击的支离破碎。而那邓禹、贾复、耿弇等用兵如神,所向无敌,且正值年隆德茂,弃之不用,岂不可惜?”梁统诧道。

班彪道:“仲宁试想,君臣朝夕相处,异议必生,彼此各执己见,日久嫌隙难免。待发生冲突之时,若再剥夺爵位,岂不难以收场,初衷尽违?况且,功勋宿将若身在京师而又手握重兵,又岂是君王所愿?”

窦融望向班彪,道:“书皮察事,果是敏锐。若此,我辞官之举,倒是与陛下之心暗合。邓禹、贾复、耿弇之辈,值盛壮之年,尚且隐退,甘为表率,我本一武夫,又已年过五旬,本就想把河西托付一明主,续其安定富庶,也就无愧河西百姓之厚爱了。你们两都是通儒上才,又正值年轻有为之年,当全心辅佐陛下,以成不世之功。此外,此番咱们入京师,官属不少!陛下昔日东方旧臣多出于战阵,而缺治世之经历;而我西州官吏所长正在于治理。东方武将陆续隐退,而西方文员不断入替,陛下乃一世英主,扶倾救危,必能左右逢源,与众臣同心经营天下!至于边境之事,须先固国之根本,根本固则主干壮,主干壮则枝杈强,枝杈强则外虏惧,故似可从长计议,徐图为上!”

梁统道:“今日朝堂上,太仆朱浮言辩明确,同为朝堂重臣,倒是真不给大权在握的大司徒欧阳歙面子啊!此人貌似擅长申、韩法家之术,我倒是很想结识辩难!”

班彪道:“我外放徐令,不日即将离开京师。而你们二位初来乍到,行事还需谨慎为妙!”

梁松道:“你最年轻,陛下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要历练你!将来少不了是三公之选!”

班彪谦道:“岂敢。三公之位,岂是随便就能入列?就说那大司徒欧阳歙,家传欧阳尚书,学为儒宗,八世博士,教授数十年,弟子遍及天下!即便如此也是从河南都尉、汝南太守、河南尹等职一步步攀岩而上,如今终于位列三公,却已入暮年!”

一直在旁聚精会神倾听的梁松忽然问道:“适才班彪叔父说,凡事谨慎为妙,是为何意?”

“这娃儿的认真劲儿真像乃父仲宁!”窦融笑道,“好吧!我来告诉你,京师与河西可不一样,这里住着陛下的叔伯、兄弟姊妹、子女侄甥等刘姓皇亲和陛下之母樊性家族、郭皇后家族和阴皇后家族等国戚吧?同时,还云集着追随陛下东征西讨、出生入死的功臣旧属和当朝的三公九卿等重臣的众多家族吧?”

梁松睁大眼睛道:“那又如何,京师重地,天子脚下,他们总得奉公守法吧!”

窦融道:“在这里,仅有公正方直和济世之能,恐怕还不够啊!你随父久习法家,眼中自然只有法理!可是,阙廷内外诸事,更须留心周慎!”

梁松和窦固俱都现出一副迷惑不解之色。

班彪笑道:“今日咱们且说说这位太仆朱浮吧!建武二年,他曾任幽州牧。当时天下正乱,兵权为渔阳太守彭宠所控制,朱浮欲收拢士子之心,招徕本地名宿和王莽故吏,引为幕府,并赡养他们妻子儿女,这就需多耗用大量州郡仓储的粮食。彭宠则认为周围群雄割据,都在扩充军队作战,不应该增加这么多官职和家属,徒耗兵甲粮储。因此,就不听朱浮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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