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货币!(2/5)
“若论金币之铸,其利之巨,非火耗可比,恐凌迟之刑亦难阻贪婪之心。”
朱由校言辞犀利,毕自严闻言,顿觉自己思虑不周,忙道:“臣愚昧。”
他终悟:金币一出,假金必泛滥,点石成金之梦,将诱使豪门士绅竞相铸之,市面必乱。
“皇爷明鉴,金币之铸,实不可行。”
毕自严心悦诚服,深知金币流通之祸,远非金银价值之比所能衡量。
毕自严刚认错之际,皇帝身旁的王末适时插言,以成语“昔日之景”描绘往昔:“往昔,市井小民尚携散银至宝泉局易币,而今,唯见豪门仆从,手持熔金之银,络绎前来。”
他续道:“此辈转而以新币易乡间杂银,熔而复铸,再至局中换币,皆因熔银之耗,亦不可小觑。”
朱由校闻王末之言,颔首以应,以一句“言之有理”概之。
随即,他话锋一转,以比喻道破金币铸造之弊:“若铸金币,恐世人连碎银之耗亦不屑,直造伪金矣。”
言毕,摆手止议,转询南直隶之事:“南直隶可有回音?兑银之业,进展如何?”
王末应声而出,袖中取出一卷奏章,呈于御前:“禀皇上,此乃王体乾所奏,南直隶五日前传讯,已兑银币五十万枚,皆是批量交易。”
“五十万枚?”
朱由校轻捻下巴,心中盘算:此等数目,成本四十万两白银及余料,加之三成火耗,利润竟达十五万两,实乃财源广进之良策。
复问火耗之事,王末面露异色,答之曰:“异议虽有,却非全然反对。有人嫌火耗之重,更多人则言火耗与银币供给不成正比,令人费解。”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面露疑惑,仿佛雾里看花。
朱由校翻阅王体乾奏章,表情复杂,宛如老人在地铁中初见智能手机般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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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一联名请愿书映入眼帘,其上书:“自隆庆开关以来,南直隶银价暴跌,民生凋敝。”
字里行间,透露出对银币之渴求。朱由校阅后,命人传阅,殿内众人表情各异,精彩纷呈。
请愿书主旨鲜明:南直隶久困白银之荒,朝廷银币虽有四成火耗,亦愿承受。
然,银币数量不足,望朝廷增发,以解民困。
望着这由前朝重臣与地方长官共同署名的奏章,朱由校的神色愈发微妙,仿佛心中正酝酿着新的决策。
原以为南直隶银海浩瀚,必对铸新币持异议。
岂料,此地实乃久旱盼甘霖,银币之需,迫切已极。
正当龙椅之侧,西苑内银币议题沸沸扬扬,南直隶应天府,南龙基银号雅室之内,风云际会。
魏国公徐弘基,亲驾临门,急问:“新币可有音讯?”
王体乾,以茶相待,苦笑答之:“公爷稍安勿躁,锦衣卫携银尚渡淮河,五日之程未竟。”
“此银币,皆出自皇帑,若金花银不入内库,新币难继南直隶之需。”王体乾语重心长。
徐弘基轻咳,忧虑溢于言表:“非我之急,乃南直隶银价日颓,民不聊生。”
王体乾温言抚慰:“公爷宽心,下批新币,特为公府预留五万,以彰功勋。”
徐弘基闻言,目光炯炯:“五万不足,至少十万,方解燃眉之急。”
王体乾面露难色:“公爷,实难从命。银币在南直隶,炙手可热,预订者众,皆欲得之。”
言罢,取出一册账簿,展示预订之盛况。
“王大珰,京城繁华,不知南直隶白银之苦。隆庆开关以来,银价如流水落花,去而不返。”
徐弘基长叹,接过账簿,略翻几页,便知自己非唯一渴求者,遂推还之。
“大明经济之乱局,短期看,南地似为受益之薮;然长远观之,实则痛楚难言。白银之聚,南直隶独占鳌头,然其后果,亦非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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